lapinchatain阿满

ACS弗莱双子骨科粉
Frye Twins are my little cinnamon rolls
骨科点梗开放o(* ̄▽ ̄*)ブ请筒子们不要羞涩地投喂梗

雨声未尽 18

Evie后腰上有一个旧伤。她不记得究竟是什么原因了;也许是圣保罗大教堂内与Lucy Thorn搏斗时落下的伤,也许是少年时某一次训练中犯下的错误,也许与Starrick的决战对她的创伤比她记忆中的要严重。到了这个年纪,记忆变得像狡黠调皮,用恶作剧来捉弄人的捣蛋鬼,是情绪股掌间的玩物,错觉与心愿交缠难分的万花筒,在防不胜防之时倏忽浮现在眼前,又像烟花一般黯然消散。
Henry会在她犯腰伤时为她洗浴。他有时会在她身后轻轻哼唱自己熟悉的歌谣,动作柔和轻缓,仿佛她是陶瓷做成的神女像,脆弱易碎,需要万分呵护关怀,不容片刻疏忽。他对她的态度亦是如此;一种凡人对神祇的仰望与距离。他对她的言听计从更像是一种俯首贴耳的顺从,他的关怀备至则是出于敬畏,仿佛她高高在上,不由得他亵渎半分。他们也有默契相通的时刻,但须臾之后她又发现两人再次陷入了那种带有淡淡距离感的相敬如宾的关系中。
在这些时候,她想念Jacob,想念自己毫无保留地苛责斥骂自己的弟弟,想念他气急败坏地反驳辩解,想念两人之间那种令人疼痛的亲密无间,即便这一毫无间隙的羁绊常以数不胜数的指责、分歧、埋怨、愤怒与冷战为代价。少年时他们仍然在彼此的争执中探索发展自我,摸索各自将来人生轨迹的走向,眼中丝毫容不下他人与异见,更不用说个性迥然不同的彼此。谁又能想到在这样充满矛盾的外表下,他们最恐惧的仍然是对方万一的不测。那时Evie仍对这样的牵挂略感烦恼,现在看来只能叹息是福亦是祸。
“有时候Lydia让我想起你。”Jacob告诉Evie说。“有时候我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她一个人可以兼备我们两人水火不相容的秉性。”她是一个奇迹,就像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一个人要怎样才能理解,爱是世上最为沉重的负担?
Emmett写信说下个月从德国回来,“和Sarah一起回来见一见Lydia”。回到英国的这些年她领着Emmett去欧洲大陆出过许多次任务,最近一两年随着他能力与经验增长,兄弟会决定放手给予他更多自主权和决策权,频率才渐渐有所降低。在Jack之后两人终于相见,Emmett那时十六七岁,对她有一种奇异的敬畏感,仿佛对她的尊重就意味着对自己父亲的轻蔑与挑战。“这个孩子,”Jacob在四下无人时对她笑着叹气。“这样也好,”Evie说,“至少有个他愿意服气的人,虽然不是你。”
“你说他有一天会愿意对我服气么?“
“你什么时候就对父亲服气了?”
两人笑了。Jacob沉默了一会儿。“他和他母亲亲近。”他曾告诉过她说Izzie去世时Emmett没有哭,至少没有在他面前流过泪。倔强的脾气是Frye家都有的。也许潜意识里Emmett把Evie当成了自己逝去的母亲,虽然表面上他决不肯承认这一点,就像Jacob少年时也决不会承认他实际上有多么孩子气地依赖她一样。
“你看她多像你。”Jacob在Lydia尚在襁褓之中时就经常这样说。Lydia在他怀里睁开双眼,眼睛骨碌碌转,灵光四溢,伸出手来要抓Evie的衣襟,她一笑,握住了她的小手。Lydia一生下来头发就是暗色,眼睛是和父亲一样的浅棕,长得的确不像自己的母亲。Sarah是个头发淡金色,绿色眼睛,高大强壮而沉默踏实的女人,做事滴水不漏,目的性极强。Jacob说这一点她和Izzie一样,也许Emmett总得要人指引看管。话说到这里他忽然醒悟过来似的,也不看Evie,只带着笑兀自低下头去。
Henry是在Evie走后第二年失去踪迹的。他与村里的其他兄弟会成员在一次任务中途径一座高山,嶙峋叠嶂,直入云霄。几个零零落落回来的人说是遇上了暴风雪,但Evie总觉得冥冥中有另一股力量在主宰着他们的命运,凡人之眼无法看透。当年她说要走,他只是点头说好,在她临行前给了她一个漫长而紧密的拥抱。也许那时起他就明白这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Emmett从成年起就长期驻留在欧洲大陆,Evie常留在Jacob寓所里阅读研究,日间与他一并处理城内事务,有时夜间忽然醒来,满目仍是与Henry朝夕相处的时时刻刻,想到这些年的同伴之情,仍然忍不住潸然泪下。Jacob有时只是沉默不言地轻轻拥抱住她,在她额上印一个长长的吻。她心下明白他也思念自己逝去的妻子,就像他思念自己的父亲和从未遇见过的母亲。生而为人,牵挂太重,压得人要跌落到尘埃里。
Evie是在Lydia四岁时告诉Jacob封藏在过往的那一段往事的。Jacob那时打趣说她长得越来越像Evie,简直让人浮想联翩。那时两人之间关系已变得与少年时截然不同,似乎这么多年之后两人终于学会不再把对方视作理所当然。然而所幸还不算太晚。
“我有过一个孩子。”
“嗯?”Jacob仍在忙着给Lydia准备晚餐,柴火噼啪,烟雾蒸腾,不知他是没有听清还是漫不经心。
Evie从身后抱住了他。“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感到Jacob身子瞬间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眼睛里有一种她已经熟悉的神色。这些年来她终于学会了辨认它:不是后悔,他们的人生是没有悔恨可言的。但那种彻骨的领悟与爱却让她战栗,她知道自己可以为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从没有告诉过我。”他安静地说。
“我告诉过你我不孕。”
“这不是真的。“
“后来算是。”Evie微微一笑,“我们那时候十六岁。三年后我基本可以肯定自己会终身不孕了。”记忆不是纤毫毕现,而是混乱零散的碎片,在翻腾起伏的情感浪潮中若隐若现。她只记得疼,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去找了酒吧里管事的女人。”Crawley是小地方,像她一样大逆不道不信神,在黑暗中穿梭潜行的异类也许只能去找同样被世人唾弃的另一种同类。那是在一间简陋昏暗但整洁的地下室,做手术的是个沉默粗壮的女人。Evie了解刺客生涯的皮肉之苦,但那那种陌生的疼痛却排山倒海,深入骨髓,她不得不用尽全部力气与意志才能阻止自己在战栗中崩溃。就在她以为她即将分崩离析之际,一切都结束了。那女人给她端来了一碗热羊奶,什么也没有问,在她临行前虚弱道谢之际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清洗手里闪闪发光的器械。
“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发现得早,她恢复得也快。她不记得那个给她送来热羊奶的女人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好好休息,”也许。她也早已忘了她长什么样。
Jacob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握紧了。她明白他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肩挑起两人的所有重担,一个人背负一切罪孽的痛苦、迟疑、焦虑、恐惧和羞耻。Evie抬起头,看到他眼圈通红。若是在年少时,他也许会以指责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痛苦与自责:“你为什么擅自为我做出决定”或“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应该知情”。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你知道,你可以—”
“是的Jacob,”她微笑道,手指轻轻掠过他潮湿的眼角。但那时候我们还年轻,还相信许多事情。
比如她可以远在他乡,默默牵念他就好,不用陪伴在他身边。比如离开他,让他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机会,不用时时刻刻将自己的秘密隐藏在阴影中,在焦虑和恐惧中度日,是为了他的好。比如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生还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只是若时光倒流,世事仍会重蹈覆辙。那时他们还太恐惧世人的眼光,太看重自己的骄傲。
他终于缓缓把她揽入怀中,唯有一声叹息。



***
其实我是打算凑满二十章所以…还有两章就完结了(逃走

我也犹豫过要不要这样写Evie的这段往事,实话说我最开始构思雨声未尽的时候她是干干脆脆的生来不孕的。后来觉得,都写到这里了,顺手就写了吧…→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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